為了忘卻的紀念——本人幾年前所寫文章,以紀念黃家駒先生
 

    鐘響了,今天已經是二零零零年六月三十號。外面依然是那麼靜,我還是像平時一樣,坐在房間裏聽著他的歌: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,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……七年前,這位母音樂的天才真的跌倒了——永遠地跌倒了,七年前的今天,他離開了我們,帶著《無淚的遺憾》離開了所有喜歡他的人。
   

    還記得一九九三年六月二十四日Beyond到東京富士電視臺拍攝一個遊戲節目,由於那一個台非常濕滑,他和一個主持一時滑倒並從臺上跌下。他的頭部首先著地,他亦立刻昏迷。不久他被送到醫院救治。當日在日本,只有一份晚報有報導這宗意外。一九九三年六月二十五日他的家人去到日本。香港的傳媒對於此宗意外非常關心,但由於颱風和簽證的關係,他們被迫延遲出發到日本。大部分的日本報章均有報導這宗新聞,但是篇幅卻相當小,並沒有怎樣去報導他的情況。相反在香港,所有報章均以頭條和大篇幅去報導是次意外。一九九三年六月二十六號那晚他的情況一度危殆。後來他吃了由一名氣功師的藥。在香港,商業二台為他舉行了一個祝禱會,希望他能早日痊癒。在這次祝禱會中,太極的鄧建明以及商台的DJ作了《愛的力量》,祈求他能夠闖過這一個難關。然而上天到底還是沒有放過這位天才,一九九三年六月三十日——就在這一天——這位香港樂壇天才于日本時間下午4時15分在日本東京逝世,享年31歲。,還記得七年前的今天,我剛剛得知那個噩耗,走在被細雨濕透的黃昏街道,隱隱聽見從遠處窗戶中傳出來的遺作《海闊天空》,默默得流出了眼淚,這時滴滴雨點輕輕打在我面上,真分不清臉上的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。一直以來,這個心靈的傷口都在我心裏隱隱作痛,尤其是每年的這一天。七年過去了,這個傷口仿佛漸漸癒合了,我也從一個初中生成長到一個大學生,然而我對他的歌,依然是那麼的熱愛,而且隨著思想的成熟,我從這些歌中體會出更加多,更加深的東西。

    他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:到日本表演。他不應該與日本人扯上關係!他不應該踏上這條《灰色軌跡》!如果時光逆轉,我能回到七年前,如果我能在出事前一分鐘趕到那裏,如果如果我能夠在他失足之前叫住他,又或者在台下接住他,如果他能活到現在,如果他能寫出更多經典的好歌,如果他能見到香港正式回到中國的懷抱……這一切如果都只是我的幻想,只能是過去完成時的虛擬語氣。

    當我傷心的時候,他帶給我《走不開的快樂》,告訴我開開心心不應苦惱自綁;當我遇到挫折時,他道出了他《無悔的一生》,告訴我遇到挫折時,應該擦去淚光,重植根於小島岸,並不惜自強;當我處於人生十字路口佈置下一步應該走那一條路時,他鼓勵我《不再猶豫》,教我親手寫上每段得失樂與悲與夢兒,這樣,夢想有日達成,找到心底夢想的世界,成功終於可見。另外,還有使我更熱愛家鄉的《大地》,是我回憶自己《舊日的足跡》,是我更感激父母,從而願意《報答一生》,使我看到種族平等,各種膚色的人民都同樣可愛的《AMANI》和使我胸襟更廣闊的《海闊天空》……他的一首首歌,一段段歌詞,就像一段段的人生經歷,一句句至理名言,為我指引正確的人生道路。他對我這生產生了巨大的影響,我是一生都不會忘記的。然而,我為什麼要為了忘卻而紀念呢?我絕不是為了忘卻他,只是為了忘卻一九九三年 的六月三十日這一天,忘卻掉那一天發生的令我痛心的事。為了忘卻這一天,我在今天寫了這篇文章,作為一個紀念。我想,到今天,都應該忘掉那個傷口了吧。所以在以後,我不想再提起這一天。我將會當這一天什麼事都沒發生過,他根本沒有死,他的靈魂飛進了他的每一首歌之中,任何人聽了,他的靈魂都會飛進人的心裏,給人以無窮動力。

    這時我耳邊響起了淒婉動人的《情人》這首歌本來是表達了他與戀人之間依依惜別得深情的,但聽著它的歌詞,我有另一番感覺:盼望我別去後會共你在遠方相聚……嗚,你可知?誰甘心歸去……我當然知啦,你又怎麼會甘心就這樣離開你熱愛的音樂事業,離開伴你闖蕩的三個摯友:阿Paul、世榮和弟弟家強,離開《真的愛你》的家人和《喜歡你》的所有歌迷?但是,你確實離開我們了,我只好盼望將來有一天共你在遙遠的伊甸園相聚……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——寫於二零零零年六月三十日淩晨兩點

 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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